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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文時本來已經很累了，但是他依然打起精神，在心裏準備腹稿，去應對顧延的問題。
幾分鐘過去了，車裏一片寂靜，宋文時好幾次側過頭看顧延，發現他只是目視前方，和平常一樣開著車。
顧延不好奇嗎。
見他一直沒有開口，宋文時默默低下頭，心裏好似松了一口氣。
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坦白的好時機，全盤托出太累了，要往前倒推很多事情，要去揭開曾經的傷疤 重覆一遍當時的痛苦。
而最重要的是，這份痛苦能不能被理解。
苦難從來不值得歌頌，但是好像也不適合訴說，流著淚訴說過去的傷害，是極度的坦誠，但對方能不能理解，是心疼還是覺得你活該。
這是一個未知數。
被人心疼和偏愛，就像是中大獎一樣，幾率太小了，宋文時從不相信這份大獎會落在他頭上。
他看向顧延的側臉，心裏慶幸自己還能緩一緩。
今天顧延帶他來的是揚頌一家專門做排骨的店，是徐秘書做了好久的攻略最終定下的。因為顧延來這邊的時間太短了，對揚頌這邊不是很熟悉，宋文時目前最喜歡的就是排骨和魚，顧延想每天帶他去吃他想吃的。
最好是以後有時間了，顧延可以自己去學怎麽做飯，然後煮給宋文時吃。
這都是顧延的計劃。
到了地方，進包間，點了他們家的招牌排骨鍋，宋文時就又開始擔心，剛才開車沒有問，現在會問嗎。
“剛才電話那邊是……”顧延手指敲著桌子，話還沒有問完，就被宋文時搶答了，“是我媽。”
這反應讓顧延有點意外，之前在一起的時候，宋文時從不肯透露自己家裏的信息，每次接電話也是，總是自己一個人去外面接。
當時兩個人處於熱戀，每天只想著膩歪黏在一起，其他的也沒有多做考慮，顧延也就從不過問，他相信到了一定時間，宋文時肯定會告訴他，結果沒有想到，突如其來的分手，讓兩人經歷了四年的離別。
想到這，顧延心裏開始有些發堵，“親生的？”不怪他這麽問，剛才電話那頭毫不留情訓斥的語氣，實在讓顧延不太敢相信，這完全就是惡毒繼母。
一個旁人都能聽出來不對的電話，宋文時覺得很可悲，“是，親生的。”
顧延的心像是急跳了一下，他不該敢相信，一個母親，為什麽給兒子打電話會是這個樣子，沒有問候，沒有噓寒問暖，上來就是責問、訓斥，不給人插嘴的機會。
那宋文時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承受這些，現在是在電話裏，隔著屏幕，只是一些言語上，那以前呢，住在一起的時候呢。
“她和我爸在我七歲那年就離婚了，後來重新嫁人，生了一個兒子，就是剛才她說的我弟。”
宋文時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，好似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樣，但顧延向下一掃，就看見他的手機揪緊了衣擺，在和布料做鬥爭。
顧延把自己的椅子往宋文時那邊拉進了一點，伸手把宋文時的手從那一小撮布料裏解救出來，而後輕輕用手指輕輕撫弄著已經有點紅的指節。
“那你小時候，跟她住一起嗎？”
手指很舒服，宋文時緊張的心情開始慢慢放松，盯著顧延的手呆呆回答，“沒有，她不要我，死纏著跟了半年，她嫁人之後我就跟我爸一起生活。”
聽到這，顧延稍稍松了一點氣，幸好沒有跟她一起生活。
“她對你不好是不是。”
宋文時手指無意識彎曲了一下，沒有回答
顧延已經猜到了，“當初跟我分手也有她的原因。”這次甚至沒有用問句。
有，但也不完全是，宋文時不知道該怎麽去跟顧延解釋，解釋自己性格的軟弱，解釋自己那些焦慮到難以入睡的夜晚，去解釋和顧延在一起每一個幸福的瞬間其實都在患得患失。
見他欲言又止，顧延也沒有再逼他，“好，我不問了。但是宋文時，你總有一天要告訴我，我可以等。”說完用了一點力氣捏了捏宋文時的手。
服務員推門而入開始上菜，顧延幫他調整一下椅子方向，“好了，現在，先吃飯。”
看著他給自己擺弄餐具，宋文時眼眶酸澀，顧延為什麽會這麽好。
宋文時以前只是覺得委屈，但從來不抱怨，那些委屈逐漸化作了恨意，為什麽自己卻這麽不堪呢，為什麽自己的母親不愛自己，為什麽讓自己的性格變成這樣，失去被愛的勇氣。
如果自己沒有經歷小時候那些，大膽勇敢一點，就可以去接收顧延這濃烈的愛意，就可以永遠幸福下去呢。
宋文時不敢深想，強迫自己暫時去忘掉腦海中過去的種種，開始專註眼前碗裏顧延給他挑的排骨。
這家店的排骨燒得很好，外皮有點焦，很香，裏面的肉瘦而不柴，很好吃。
宋文時吃到好吃的東西，表情就會發生變化，原來還有點輕皺的眉頭變得舒展，眼睛也開始亮起來。
顧延看著他滿足的表情，想著這家店徐
秘書選對了。
“好吃嗎？”顧延明知故問。
宋文時小心用嘴小心地撕下一塊排骨肉，點了點頭，“好吃。”
真乖啊，顧延想，小羊就是這麽乖。
以前住在一起吃飯的時候，宋文時吃到好吃的東西，也是這會乖乖的，一聲不吭慢慢地吃，時不時發出一兩聲讚嘆然後讓顧延快一點嘗嘗。
宋文時吃飯很乖，顧延一直都知道。
“你怎麽知道這家店的？”宋文時在這邊四年多了，也沒有發現這家店。
或者說他自己根本也沒有去特意找過，這幾年他一個人生活，一日三餐幾乎在學校食堂解決，在家也很少自己開夥煮飯。除了有時候和陳矜語一起出去吃飯，她會找一些新奇的店，讓宋文時陪著她一起打卡吃飯。
“徐秘書找的，還找了一家做魚很好吃的店，明天帶你去。”說著又往宋文時碗裏夾了一塊排骨。
“徐秘書。”宋文時楞住，反應過來是自己去拿工卡那天接待自己的人，宋文時有些不好意思，現在秘書的要幹的活還真挺雜。
顧延一眼就瞧出宋文時心裏在想什麽，於是又起了逗弄的心思，“不用覺得不好意思，徐秘書挺樂意的。”
樂意？可能人家在心裏偷偷罵你。
“因為我說是幫他老板娘找的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
逗人的目的達到，顧延好心情地拿過水杯倒好水，遞給他，“慢點喝。”
宋文時抿了一小口水，無端想到顧延早上發來的消息，臉頰開始有點燒。
顧延也沒有再說話，就這麽註視著他，看他的反應。
宋文時頂著顧延緊盯不放的眼神，再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，然後在心裏給自己默默打氣，手捏緊了水杯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:
“那你呢，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？”
宋文時一個人實在是想不出來，也不敢想，所以也給不出來答案。
重逢告白有了，睡也睡了，可是誰也沒有挑明，顧延沒有說在一起，宋文時也不敢去想。
可顧延天天帶他去吃飯，毫不顧忌地靠近，牽他的手，做著一切情侶之間自然而然的事情，所以宋文時也想問，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呢。
“在一起吃飯睡覺牽手的朋友關系。”顧延故意咬重了朋友那兩個字。
朋，朋友，宋文時有點楞住了，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，但是這個朋友的定語是不是有點太多了。
“可能後面這句話還會變成，在一起吃飯睡覺牽手擁抱接吻的朋友關系。”顧延盯著宋文時有些紅潤的嘴唇補充道。
宋文時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，他已經不敢擡頭看顧延的眼睛。
顧延總是這樣，平地驚雷。
但是對於朋友這個答案，宋文時並不意外。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說清楚，不可能就這麽簡單地重新在一起，至於為什麽還會有這些像戀人般的行為，宋文時想，可能顧延跟他一樣，是因為愛。
因為愛，所以他不抵觸顧延的接近，喜歡顧延摩挲他的手指，也其實挺喜歡和顧延一起睡覺。
“你覺得，怎麽樣。”見他半天不說話。
“挺好的。”宋文時小聲回答，他已經知足了。
顧延拉過宋文時的手，低聲說道:“我在等你。”
等你說出那些你經受的痛苦，等你說出跟我分手的原因，等你願意跟我坦白一切。
沒有說等什麽，但宋文時早已明白。
吃完飯，顧延把宋文時送回學校，便徑直去了公司。
宋文時則去了辦公室休息，他下午兩點有一節選修課。
去上課的路上接到了陳矜語的電話，活力滿滿的聲音不見了，只有被工作折磨的嘶啞陳矜語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，每天被方案折磨得要死，現在天氣也越來越熱，她愈加煩躁。
跟宋文時吐槽了一會兒，得到安慰後，心情才稍微舒暢，知道他要去上課，邊掛了電話。
宋文時則點開手機，下單了兩大桶陳矜語愛吃的冰激淩，選好時間送到陳矜語，然後才去上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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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文時本來已經很累了，但是他依然打起精神，在心裏準備腹稿，去應對顧延的問題。
幾分鐘過去了，車裏一片寂靜，宋文時好幾次側過頭看顧延，發現他只是目視前方，和平常一樣開著車。
顧延不好奇嗎。
見他一直沒有開口，宋文時默默低下頭，心裏好似松了一口氣。
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坦白的好時機，全盤托出太累了，要往前倒推很多事情，要去揭開曾經的傷疤 重覆一遍當時的痛苦。
而最重要的是，這份痛苦能不能被理解。
苦難從來不值得歌頌，但是好像也不適合訴說，流著淚訴說過去的傷害，是極度的坦誠，但對方能不能理解，是心疼還是覺得你活該。
這是一個未知數。
被人心疼和偏愛，就像是中大獎一樣，幾率太小了，宋文時從不相信這份大獎會落在他頭上。
他看向顧延的側臉，心裏慶幸自己還能緩一緩。
今天顧延帶他來的是揚頌一家專門做排骨的店，是徐秘書做了好久的攻略最終定下的。因為顧延來這邊的時間太短了，對揚頌這邊不是很熟悉，宋文時目前最喜歡的就是排骨和魚，顧延想每天帶他去吃他想吃的。
最好是以後有時間了，顧延可以自己去學怎麽做飯，然後煮給宋文時吃。
這都是顧延的計劃。
到了地方，進包間，點了他們家的招牌排骨鍋，宋文時就又開始擔心，剛才開車沒有問，現在會問嗎。
“剛才電話那邊是……”顧延手指敲著桌子，話還沒有問完，就被宋文時搶答了，“是我媽。”
這反應讓顧延有點意外，之前在一起的時候，宋文時從不肯透露自己家裏的信息，每次接電話也是，總是自己一個人去外面接。
當時兩個人處於熱戀，每天只想著膩歪黏在一起，其他的也沒有多做考慮，顧延也就從不過問，他相信到了一定時間，宋文時肯定會告訴他，結果沒有想到，突如其來的分手，讓兩人經歷了四年的離別。
想到這，顧延心裏開始有些發堵，“親生的？”不怪他這麽問，剛才電話那頭毫不留情訓斥的語氣，實在讓顧延不太敢相信，這完全就是惡毒繼母。
一個旁人都能聽出來不對的電話，宋文時覺得很可悲，“是，親生的。”
顧延的心像是急跳了一下，他不該敢相信，一個母親，為什麽給兒子打電話會是這個樣子，沒有問候，沒有噓寒問暖，上來就是責問、訓斥，不給人插嘴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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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和我爸在我七歲那年就離婚了，後來重新嫁人，生了一個兒子，就是剛才她說的我弟。”
宋文時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，好似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樣，但顧延向下一掃，就看見他的手機揪緊了衣擺，在和布料做鬥爭。
顧延把自己的椅子往宋文時那邊拉進了一點，伸手把宋文時的手從那一小撮布料裏解救出來，而後輕輕用手指輕輕撫弄著已經有點紅的指節。
“那你小時候，跟她住一起嗎？”
手指很舒服，宋文時緊張的心情開始慢慢放松，盯著顧延的手呆呆回答，“沒有，她不要我，死纏著跟了半年，她嫁人之後我就跟我爸一起生活。”
聽到這，顧延稍稍松了一點氣，幸好沒有跟她一起生活。
“她對你不好是不是。”
宋文時手指無意識彎曲了一下，沒有回答
顧延已經猜到了，“當初跟我分手也有她的原因。”這次甚至沒有用問句。
有，但也不完全是，宋文時不知道該怎麽去跟顧延解釋，解釋自己性格的軟弱，解釋自己那些焦慮到難以入睡的夜晚，去解釋和顧延在一起每一個幸福的瞬間其實都在患得患失。
見他欲言又止，顧延也沒有再逼他，“好，我不問了。但是宋文時，你總有一天要告訴我，我可以等。”說完用了一點力氣捏了捏宋文時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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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文時以前只是覺得委屈，但從來不抱怨，那些委屈逐漸化作了恨意，為什麽自己卻這麽不堪呢，為什麽自己的母親不愛自己，為什麽讓自己的性格變成這樣，失去被愛的勇氣。
如果自己沒有經歷小時候那些，大膽勇敢一點，就可以去接收顧延這濃烈的愛意，就可以永遠幸福下去呢。
宋文時不敢深想，強迫自己暫時去忘掉腦海中過去的種種，開始專註眼前碗裏顧延給他挑的排骨。
這家店的排骨燒得很好，外皮有點焦，很香，裏面的肉瘦而不柴，很好吃。
宋文時吃到好吃的東西，表情就會發生變化，原來還有點輕皺的眉頭變得舒展，眼睛也開始亮起來。
顧延看著他滿足的表情，想著這家店徐
秘書選對了。
“好吃嗎？”顧延明知故問。
宋文時小心用嘴小心地撕下一塊排骨肉，點了點頭，“好吃。”
真乖啊，顧延想，小羊就是這麽乖。
以前住在一起吃飯的時候，宋文時吃到好吃的東西，也是這會乖乖的，一聲不吭慢慢地吃，時不時發出一兩聲讚嘆然後讓顧延快一點嘗嘗。
宋文時吃飯很乖，顧延一直都知道。
“你怎麽知道這家店的？”宋文時在這邊四年多了，也沒有發現這家店。
或者說他自己根本也沒有去特意找過，這幾年他一個人生活，一日三餐幾乎在學校食堂解決，在家也很少自己開夥煮飯。除了有時候和陳矜語一起出去吃飯，她會找一些新奇的店，讓宋文時陪著她一起打卡吃飯。
“徐秘書找的，還找了一家做魚很好吃的店，明天帶你去。”說著又往宋文時碗裏夾了一塊排骨。
“徐秘書。”宋文時楞住，反應過來是自己去拿工卡那天接待自己的人，宋文時有些不好意思，現在秘書的要幹的活還真挺雜。
顧延一眼就瞧出宋文時心裏在想什麽，於是又起了逗弄的心思，“不用覺得不好意思，徐秘書挺樂意的。”
樂意？可能人家在心裏偷偷罵你。
“因為我說是幫他老板娘找的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
逗人的目的達到，顧延好心情地拿過水杯倒好水，遞給他，“慢點喝。”
宋文時抿了一小口水，無端想到顧延早上發來的消息，臉頰開始有點燒。
顧延也沒有再說話，就這麽註視著他，看他的反應。
宋文時頂著顧延緊盯不放的眼神，再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，然後在心裏給自己默默打氣，手捏緊了水杯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:
“那你呢，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？”
宋文時一個人實在是想不出來，也不敢想，所以也給不出來答案。
重逢告白有了，睡也睡了，可是誰也沒有挑明，顧延沒有說在一起，宋文時也不敢去想。
可顧延天天帶他去吃飯，毫不顧忌地靠近，牽他的手，做著一切情侶之間自然而然的事情，所以宋文時也想問，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呢。
“在一起吃飯睡覺牽手的朋友關系。”顧延故意咬重了朋友那兩個字。
朋，朋友，宋文時有點楞住了，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，但是這個朋友的定語是不是有點太多了。
“可能後面這句話還會變成，在一起吃飯睡覺牽手擁抱接吻的朋友關系。”顧延盯著宋文時有些紅潤的嘴唇補充道。
宋文時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，他已經不敢擡頭看顧延的眼睛。
顧延總是這樣，平地驚雷。
但是對於朋友這個答案，宋文時並不意外。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說清楚，不可能就這麽簡單地重新在一起，至於為什麽還會有這些像戀人般的行為，宋文時想，可能顧延跟他一樣，是因為愛。
因為愛，所以他不抵觸顧延的接近，喜歡顧延摩挲他的手指，也其實挺喜歡和顧延一起睡覺。
“你覺得，怎麽樣。”見他半天不說話。
“挺好的。”宋文時小聲回答，他已經知足了。
顧延拉過宋文時的手，低聲說道:“我在等你。”
等你說出那些你經受的痛苦，等你說出跟我分手的原因，等你願意跟我坦白一切。
沒有說等什麽，但宋文時早已明白。
吃完飯，顧延把宋文時送回學校，便徑直去了公司。
宋文時則去了辦公室休息，他下午兩點有一節選修課。
去上課的路上接到了陳矜語的電話，活力滿滿的聲音不見了，只有被工作折磨的嘶啞陳矜語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，每天被方案折磨得要死，現在天氣也越來越熱，她愈加煩躁。
跟宋文時吐槽了一會兒，得到安慰後，心情才稍微舒暢，知道他要去上課，邊掛了電話。
宋文時則點開手機，下單了兩大桶陳矜語愛吃的冰激淩，選好時間送到陳矜語，然後才去上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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